盡管我家小孩看此來多麼人畜無害,人們對他的驚懼仍未因我努力澄清而有所減少。謠言甚囂塵上:說什麼「都是裝出來的啊」、「他就是披著人衣的魔鬼」、「鄰居久病臥床,遲遲無法康復,全都是這孩子害的。」更有人家里出什麼意外,就聯(lián)想到我的小孩,說什麼「都是他把厄運帶進本鎮(zhèn)。」說真的,這些毫無邏輯的說詞,在我耳里,就只是牽拖。謠傳最後甚至演變成「那男孩的家鄉(xiāng)之所以會付之祝融,全都是這惡靈之子惹得禍?!?br>
「這些人瘋了?!刮艺f,「別理他們,我的孩子?!?br>
他只是點點頭,然後默默跟著我。
我注意到鎮(zhèn)民對我的孩子開始有攻擊X的行為。起先──并不是什麼值得記在帳冊上的仇恨──會有附近的孩子對我家男孩潑沙子,如此的惡作劇的行為。我并不特別惦記於心。畢竟,我還是想維持鄰居之間的和氣。并不想特別為了哪家的野孩子那種無心機的捉弄而怨懟人家的家長。我也并不需要為了一句毫無誠意的道歉跑到人家家門口要求對方非得壓著小孩的腦袋低頭跟我家孩子賠不是──我才沒那麼小家子氣。慢慢地,這些傷害行為變得嚴重。我孩子身上總帶些瘀傷回家。
我試著詢問這孩子「誰欺負你?。俊顾皇堑皖^,什麼話都不肯說??梢岳斫猓嚎赡苁桥赂媪嗣埽荒莻€霸凌者知道,之後會更難進到那群小孩群T。畢竟,就是有那種靠欺負人取樂的家伙。那種家伙可能也沒有特別的理由,只是純粹想欺負別人。
可是,不知道誰帶頭霸凌我家的孩子,這種惡行也只會越演越烈。在我的堅持之下,孩子他總算──盡管看起來有些不情愿──指出一個人家的家門,讓我至少有機會隨便找誰興師問罪──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領頭的惡霸。我到那個我認定是帶頭的霸凌者家找到能當面問責的大人,并刻意鬧大整件事,吵得附近幾乎所有家里有小孩的人家都知道這件事,才肯罷休。
本以為,做到這份上了,他們應該會離我家孩子遠一點;事實恰好相反:霸凌狀況變得越來越嚴重,甚至到了讓我懷疑是我自己做錯什麼、開始覺得是不是跟哪個誰結怨,人家挾怨報復,拿我家孩子當替Si鬼。
「別怕,孩子?!刮以噲D詢問他是否跟鎮(zhèn)上某個大人物的孩子有過沖突,「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跟誰──某某人的兒子?也許──處得不好、哪個人特別看你不順眼?是不是惹了誰?還是誰來惹你?──都好,有任何線索、任何名字?都跟我說──我們用大人的方式解決?!?br>
他低下頭,什麼也沒說。
我判斷暴徒──鄰居也好、學校的小孩也罷、或陌生人、或與我熟識的人,總之這座城鎮(zhèn)中的所有居民──肯定都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圍毆這個孩子。我開始變得疑神疑鬼,被害妄想甚至到了偏執(zhí)的程度;我無時無刻無不想像哪個誰,臉上明明掛著笑臉,私底下卻咬牙切齒、盤算要怎麼暗算我的孩子。這些邪惡的鎮(zhèn)民,沒一個好心的。
於是,我平時只讓還待在我身邊。我只知道:讓這孩子待我身邊的每一秒鐘,總有某個誰預謀襲擊他。既然如此,乾脆完全與人隔絕便罷。我自己也很有意識的,盡量避開別人的視線,也盡所能避免任何非必要的──也就是除工作場合,或采買生活用品時──社交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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